成阳州或许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在为官上,他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算不上什么大清官,也绝对不黑。
尤其是在一些大事上,他拎得清。
就好比如今,成阳州看着书桌上的那些消息,隐着怒容,眼里冒着火光。
“好,好,好啊!”
一连三个好后,成阳州一把拍在书桌上,将茶盏的震起一瞬。
剧烈的声音中,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蝉,没一个胆敢多问的。
“好你个广通啊!”
又是一声后,成阳州还觉得不解怒,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摔下。
粉碎的声音足够清脆,成阳州坐会椅子上,揉着眉心,愁容不展。
他倒是不知道那些人背着自己在做出了这些大事。
短短三个月中,和广通借贷的三十余人。
一半为正常借贷,而剩下的一半,都是书生。
这些书生,大多家境一般,能拿出一点小钱,却又够不上大的花销。
便是这些书生,被人勾着,以各种路子认识一些美娇娘。
一个个的,都被那美娇娘勾了魂魄去,散尽家财还不够,尽然还去那广通借钱,然后将人抬回去。
十余人,其中将近八成闹得妻离子散,家不是家的。
剩下的几个,也都不见好。
借款一个月过后,广通打手上门要债,这些人才看清了那利息之高。
有人不乐意,觉得被坑就上门讨公道。
也有人忍气吞声,想尽办法借钱还债,可拆东墙补西墙,何时能了啊。
一些剑走偏锋想将美娇娘给卖了。
可那些美娇娘,是被调教而出的瘦马,辗转几手,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用不着。
这也导致那些书生大多都是债务缠身。
为了还钱已经是绞尽脑汁,更何论好好准备不久后的秋闱呢。
就成阳州所看,那些名单中,不乏一些自己能叫得上名字的有才秀才。
可这些人竟然都中了奸计,闹得到如此地步。
可偏大多书生好面子,自称文人风骨。
竟然硬生生的,没有闹大了。
而他呢,稳坐高案之后,竟然没有察觉任何的问题。
“混账!”
怒不可遏的成阳州再度拍案,便在今日,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
彻查,必须彻查!
不管背后是什么人,胆敢绝了自己青州府未来的后路,他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成阳州一出手,自然是雷厉风行。
最开始的,就是广通钱庄,涉事的几个钱庄掌柜统统被押走询问。
能回来的有一二,可那脸色不大好。
再就是那些书生,被成阳州请过去我厉声呵斥,当真是颜面无存。
这大刀阔斧之下,竟然还激出了更多的案列。
可真是叫人心寒啊。
这动静,在青州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听闻的人不少。
可其中门道么,没几个人摸得清的。
广通钱庄,日进斗金不错,就算再贪钱,也没必要用这种阴损手段。
只能说,背后还有人在指使。
成阳州想将人揪出来,可李岁岁知道,这位成大人暂时还没这个本事。
因为那黑手啊,远在京城呢。
也不知道对方听到这消息时,是不是又得嫉恨自己。
无妨,她等着便是。
眸中有着笑意,李岁岁百无聊奈的甩着腿。
小院中清净,漠叔和顾夷安不见踪影,就顾归在陪着。
她撑着下巴好一会,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后,看向门好一会,起身了。
“岁岁,可是要出去?”
顾归紧巴巴的问着。
这次出门前,阿瑾可是耳提面令的,让自己照顾好李岁岁。
还说李岁岁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虽说他也会保护好李岁岁,只是到底到底又多了一份担忧。
他不想让阿瑾生气啊。
“嗯。”
毕竟有人来访,在门口踌躇盏茶功夫还在犹豫不决。
人家不主动,自己主动些好了。
小院的门忽然打开,那声音吓了门外的人一下。
面色白了一瞬,见到门后的李岁岁,楼娘面上更不自在了。
“李,李姑娘!顾少爷在吗?”
楼娘喊着,揪着帕子面色绯红。
“夷安哥哥出门了。”
“婶婶您要进来坐坐吗?”
李岁岁同样露出诧异表情,然后热情邀请着。
“不,不了。”
楼娘拒绝,便听李岁岁又道:“我刚好要出门,那婶婶陪我走走?”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楼娘点头。
一大一小走着,顾归跟在后面,目光警惕看向四周。
楼娘很局促,李岁岁也不勉强,只是自己说着话,大多都是这几日在青州府所见。
除开糟心事外,青州府可谓繁华。
白日里,那商业街中人山人海,到了晚上,都有夜市可以去玩闹。
灯火如梦般,煞是好看。
“婶婶,可是那些人又上门了?”
走了好一会,李岁岁才问出口。
听到这话,楼娘犹豫一番,点头:“是,今日我去摆摊,那些人又来了。”
按照以往,那些人得闹腾一阵,还会强行带走一些他们看得上的木雕走才对。
她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可哪知道还没闹起来呢,忽然有人来说了些什么,那一行人就匆忙离开。
谢家出事后,没人愿意亲近。
她是多番打听后才得知,府尹大人竟然下令彻查瘦马惑人的案子。
能被谢师看上的女子,自是聪慧。
她转而就想明白,这其中问题很大。
说不得自家丈夫也是遭受牵连的。
“所以婶婶是希望我让夷安哥哥帮忙说情?”
此事求自己,可比不得求顾夷安。
“不是。”
楼娘慌乱摆手,面上浮着自嘲。
“我那丈夫,在这事情之前,就已经在花天酒地,心早就乱了。”
“那瘦马……也不过是他自作自受。”
之前就坏了的人,瘦马一事,怕不是他上赶着的。
这一点上,他不冤。
“那婶婶所求何事?”
李岁岁顺着对方的意思问着,一双眼亮晶晶的,满是小姑娘的好奇。
倒是楼娘,犹豫一番后,道:“我希望顾少爷能帮我查一查我那丈夫当街杀人的事情。”
这话,李岁岁眼神平静,倒是身后的顾归神色惊讶。
当街杀人,从当街二字就得知,当时目击证人怕是不少。
正是如此,罪案确凿,官差来了之后,便将人押走关押。
瘦马再卑贱,你或可在后宅自行打杀了,不为外人知晓,也算不得什么。
可你当街杀了人,哪怕是一个瘦马,律法上也是说不过去。
这事情,可比钱还不上还要严重的。
两件事情交织在一起,才让那些人对谢家避而不及。
能教出这样儿子的老师,谁知道本性如何呢。
这里不比京城。
谢师的名号,可没那么好用。
不如说,回到青州府准备养老的谢师,到了晚年,反而是脸面无存。
“你信他?”
李岁岁看着对方那挣扎的表情问着,眼底笑意浅浅。
楼娘,是个趣人。
“他是个混账是真。”
“可杀人犯这个事情是假。”
那人再混账,谢师多年的教导,对方好歹也是听进去了几分。
再说他丈夫,在之前对家公很孝顺的。
后来变了性子,也不会成为如此凶恶之徒。
“那事情我觉得蹊跷。”
本以为自己丈夫自找的,再加上后来琐事太多,她没有细想过。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中有不少阴谋算计在,之前那些疑虑,统统浮现。
“怎么说?”
今日的李岁岁,是个不错的听客。
心中如明镜又如何,得里面的人愿意走出来才好。
“那日我丈夫是听说有人愿意买,买走那瘦马的,所以才匆忙带人出门。”
谢闵在那时,愿意将人发卖换点钱,到底还是念着谢家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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