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解心口漏了一拍,少年低着头尝试把自己的精神实体收回来,他靠着魏漾站稳:“谢谢。”
冰蓝色的精神力实体左右摇摆,看见臻清和顾鸢头上的小肥啾也有模学样的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团子窝在魏漾的头顶。
灵解:“???”
少年抬眸看向温昇和秋别逸。
秋别逸:‘一样的。’
温昇用实体摆字:‘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灵解嘴角一抽,没在管着一撮实体,“走吧,去休息室。”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的往休息室后,秋别逸,温昇和灵解看见他们的小殿下,抬手捏住自己头上的小肥啾拿下来揉吧揉吧。
三人:“????”
秋别逸愣住了,少年站在臻清旁边,眨眨眼睛,“哥哥,你能看见他?”
臻清rua着小肥啾,少年轻笑着:“不光是你的,温昇和灵解的我都能看见。”
“啊???”温昇和灵解瞪大眼睛,那岂不是魏漾和顾鸢都能看见?
一旁的顾鸢也抬手把黑色肥啾拿下来:“确实能看见,这是精神力实体吧?”
魏漾没伸手去拿,他靠在墙上,站在灵解旁边:“能看见,但你们用精神力沟通我们看不见。”
沐瑶笑眯眯的道:“我手痒的很,想摸,但会被弹开。”
臻清捏了捏手里的团子:“手感不错,像真的肥啾一样,还有毛茸茸的质感。”
顾鸢就没臻清那么温柔了,他掂了掂团子,“为什么你们会有实体?”
“不知道。”温昇盯着顾鸢手里的实体,见少年丝毫不怕把团子摔倒地上去,他按按太阳穴,“你温柔点,我们有一部分共感的。”
“诶?”臻清rua肥啾的手一顿,看向秋别逸:“共感???”
少年点点头:“但只能感受到疼痛这一感,应该是防止实体收到危险后,主体能立马知道。”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变。”秋别逸又分出点实体出来,“放在哥哥身边也好,遇到危险能立马察觉,还能定位。”
“还能随意变化样子?”蓝蕴睁大眼睛,哇了一声。
臻清想了想:“就这样吧,方便一点。”
倒是顾鸢想了想:“我想要你的本体,小一点,巴掌大的那种。”
“你还挑上了。”温昇不耐烦的分出一点实体出来,给顾鸢的肥啾变化了样子,巴掌大的小黑豹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顾鸢,乖巧极了。
少年摸了摸,笑的灿烂:“好乖啊。”
灵解坐在魏漾旁边,抿抿唇,偷偷的去看魏漾的表情,
少年伸手摸将团子取下来,温声道:“我想要蝴蝶。”
灵解面上一喜,立马把团子变成他本体的样子,只不过要大很多,蝴蝶停在魏漾的胸口,乖巧的当一个胸针,如果不是翅膀在动,压根看不出来是活的。
魏漾伸上摸了摸蝴蝶翅膀,面上是在看蝴蝶,实际用余光看着灵解,少年笑起来很漂亮,还有梨涡,他轻声:“我们见过。”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灵解笑容一僵,身体绷紧。
所有人集体看过去,所有人眼睛都亮了,有瓜!!!
“到我们了,先走了。”沐瑶看了看时间,少女悄悄咪咪的给臻清发了消息,殿下录个视频!!!!
魏漾将蝴蝶取下来,放在食指上,他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蝴蝶的生命周期也很有趣,它们从卵孵化成幼虫,然后变成蛹,最后从蛹中悄然破壳,展翅翱翔在浩瀚的天际。”
顾鸢和臻清还有秋别逸都是一顿,这是魏漾生气的前兆,少年平时看着没心没肺,阳光开朗,没有什么脾气,实际上生气起来看着非常平静,说话平静且冷的能冻死人。
温昇也发现了气氛不太对,默默的缩在顾鸢身后。
灵解的队员们已经在魏漾说出“我们见过”的时候飞快的出了休息室,他多少知道点自家队长的事情,赶紧溜!
臻清带着秋别逸还有蓝蕴转头就出门,顾鸢也抓着温昇往门外走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少年没管臻清他们,他看向灵解,那双淡金色的竖瞳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年:“那年的樱花开的特别好,我把你捡了回去,你说你只记得自己名字中带着一个解,所以我给你取名樱解,几年相伴,突然有一天你就不见了,我找了你很久,昨日突然相见你说你叫灵解,是你原来的名字吗?很好听。”
灵解低着头不敢看魏漾的眼睛,少年交握的手都在抖,“阿漾,我只是.............”
“只是什么?”魏漾上前一步,捏住灵解的下巴,让他强行抬起头与自己对视:“灵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留下就走?为什么见面后不与我相认?”
灵解眼眶一红,他咬着唇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魏漾咬咬牙,这家伙小时候就用这招,遇到错事就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哭,长大了还用这招:“你这副样子给谁看?委屈了?你在委屈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魏漾气的肝疼,养了三年,找了五年,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在路上出事了都没人知道,五年里面,担心人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吃不饱怎么办,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带点钱走。
当祖宗似的养了三年,就和臻清养秋别逸一样,只不过自己的低配版,结果人没了!!!
“小时候那么黏我。”魏漾笑了,少年笑起来特别好看,阳光温和,灵解看的有些出神,却被捏着下巴的痛感刺激了回来:“哭的时候喜欢捏着我的袖子,今日怎么不捏了?”
灵解一个激灵,抬手捏住魏漾的衣袖,少年声音软糯,“阿漾,我疼。”
魏漾一顿,手松开,退后一步,少年淡声:“解释。”
灵解摸着自己的下巴,低声:“烟城有一个家族,姓灵,变异物种是绿色龙尾蝶,我就出生在这个家族的主家。烟城这个地方是黑白两道相交的地方,我们家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十年前我的二叔想要夺家主之位,和我父母斗的死去活来。突然有一天一场大火将整个灵家老宅烧的一干二净,至那以后,我小叔叔黑道这一方势力就开始进攻主家这一方的,我哥哥为了保护我将我送了出来,姑姑在首都这边,所以我一直被姑姑保护着的,但还是被找到了,我姑姑被杀,我独自跑了出来,也就是那会儿,你把我带回去了。”
“在你身边的时间里,我联系到了主家这边的人,我父亲的心腹,很不幸的是我父亲离世,哥哥的腿断了,母亲病倒,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哥哥把整个旁支屠的只剩一我表姑那一派,我不得不回去,我哥哥不方便掌管黑道那一边的势力,我虽年纪小,可我有继承协议,所以回去后能让哥哥和母亲负担轻一些。”
“我不是故意不留消息的,说来比较戏剧化,我那时年纪太小了,虽然知道回去是必然的,但我舍不得你,一直不肯走,最后是被人打晕带回去的。”灵解声音越说越小,少年擦着眼泪,“家族稳定后,哥哥就把我送去了紫宸校,而且我离开你的第二年就破茧化蝶了,模样已经变了,什么都变了,我知晓你在殿下身边,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所以我没来找你,也没来打扰你.............”
魏漾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灵解。
灵解越想越委屈,“哇”的一下大哭:“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呜呜呜呜呜呜,父亲没了,母亲第三年也跟着走了。”
魏漾:“.............”
魏漾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摊开手:“过来。”
灵解打了个哭嗝,扑到魏漾怀里,“你凶我!你还凶我!哥哥逼着我学那些东西,我才七岁,他逼我学金融,学不懂他就打我手心,好痛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魏漾想笑,但还是憋着搂着人,一边哄一边轻轻给人拍背:“我们讲道理灵解,换位思考,你把我当祖宗似的养的白白胖胖的,结果突然有一天人没了,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会不会生气?我担心你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会不会被以前的海晏场抓走了,能不能吃的好住的暖?”
魏漾说着说着发现怀里的人哭的更凶了,少年捧着灵解的脸,“我说小祖宗,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你就是欺负我。”灵解现在哭的脑子发懵,根本没有理智,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在魏漾说出担心二字的后彻底奔涌而出。
灵解这些年其实过确实苦,家族负担,作为队长的职责,一层又一层的压在自己身上,他快喘不过气了,灵家就是一个牢笼,幼年的时候被保姆照顾,哥哥也没有什么时间陪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偌大的老宅里面,后来遇到了变故经历了生死,亲眼看着自己的姑姑死去,独自守在一个死人身边整整一晚上。
再后来被魏漾捡了回去,魏漾对他好,捧在手心的宠,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和爱。
之后被人强行带回了烟城,被迫混迹在黑暗的黑市和黑势力中,他学会了杀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虽然反应没有那么大,但还是整整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等到家族安稳后,被自己哥哥送去了学院,虽说后来遇到了顾鸢他们,但过得也不算太好,家族这边逼迫,甚至已经为他选了未婚妻,但好在那个姑娘也是一个一身反骨的,她更喜欢自由,和自己组队一起跑到了学院,打算进入晴鹤,逃离家族的约束。
到底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魏漾一边哄一边拍着自己的背的时候,灵解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宣泄口,他抓着少年的衣襟,时隔七年,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出来。
就像那年脏兮兮的团子被抱回魏家后,也是这般一样的场景。
其实灵解很害怕,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魏漾,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害怕,心虚,委屈,不知所措,等等都有,他胆小,他不知道怎么去和魏漾相认。
多年给自己带上的多样面具,什么温润如玉,什么阴狠毒辣,什么芝兰玉树,谦谦君子的灵家小少爷,黑道中奸诈多谋,八面玲珑的灵家少主,紫宸队伍中,温柔细致,朗月清风的队长,在一刻都见了鬼。
魏漾叹了口气,还如小时候那般,将人抱在怀里,温声,“睡会儿吧,下午还有比赛,剩下的我们有时间再谈谈,今天和我去魏家吃饭,父亲很想你,母亲也常常念叨你。”
灵解趴在少年的怀里,将脸埋在少年的肩窝里面,闷声的“嗯”了一下,放松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漾想了想,回味了一下刚刚红着眼眶无声落泪的灵解,确实很适合哭,哭的真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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