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你再不醒,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那脖子上的血绳,越缠越紧,姜令仪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此时姜令仪全身燃起熊熊火焰,那红色焰光自他周身而起,却不使衣物自燃。
龙息,可燃尽世间万法,即使姜令仪只是一条小龙,也无法磨灭他已化龙,具备了所有龙族的能力。
两人身上的血绳,在火红色的龙息灼烧下,一点一点蒸发殆尽。
也许是因为龙息的功效,背着的九黎缓缓醒转,失血过多苍白如纸的脸色下,他眼睫毛轻触,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旁边搀扶着自己的姜令仪,他开口先询问道:“长安呢?先救长安。”
:“我先看到你,就先救你了,你还能走嘛?”姜令仪见他终于清醒过来了,长舒一口气。
还不待两人缓一口气,说上几句话,突然整个石室内景象大变,四周鬼哭声如鸣耳畔,周身处在幽冥中,入眼即是阴森森黑沉沉的景象,四面八方亮起玄青色鬼火四处乱窜。
只见阵法中央的木槐一,将手中笔一丢,双手合十,站在阵法中央,以己身为阵心,口中念念有词。
四周原本躺在地上的石棺居然全部竖直平地站立而起,在姜令仪与九黎二人面前变做一堵石墙,其中巫族尸体就像收到了指令一般,全部悬空而立堵在二人面前。
姜令仪被这般一阻,他肩膀上还扛着九黎呢,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其实若只是石棺就算了,但是像他这样的修道之人,最惧怕沾染因果,这几具尸身虽不是因他而死,但若他出手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业果他是要担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怎么越过面前这石墙。
此时石室中,无数阴火跳跃飞舞,在那玄青色火光中,木槐一不再管姜令仪等人,此刻血祭招魂就在这一刻了,她筹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现在,再多的阻碍也阻挡不了她将阿七的魂魄召回,地上阵法中血液凝于空中,将木槐一身旁的两具人身包裹住,那正是阿七与李长安的肉身。
:“就是现在快出来!”甘华终于现身在石室中,她朝着姜令仪二人大喊道,她并未随着姜令仪一同进入石室正是因为她正于石室外破阵,只是她到底准备时间太少,只能将木槐一的血祭阵法破除一个小缺口,暂时为他们二人寻得逃离时间。
空中绿色光芒自甘华脚下直冲入石棺,宛如悬空一拳将石棺与巫族尸身轰散,漏出了一个大口子的空挡,足够两人身形越过。
:“走!”姜令仪背上九黎,脚下蹬起,带着他就往外飞去。
:“等下,长安还在那里!”九黎全身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若是平凡人失血过多,此刻怕是话都说不出,得亏他虽然妖力被封,蚩尤后裔强悍的身体素质还在,此刻撑起一点力气,对着悬浮在空中的李长安身体伸出手,就想够到她,只可惜离的太远了。
:“先救一个!”姜令仪背着他越过石棺,此时顾得了一个哪里还能顾第二个。
待二人站到甘华身边的时候,整个阵法已完全启动,四周所有巫族尸身围着阵法而立,之前被甘华轰击而倒地的那几具尸身也一个个站在阵法中,各居阵位,就好像木槐一在空气中牵线指引着他们,一阵阵的鬼哭嗡鸣声,加上原本只在地面浮动的血液,此刻全部悬于空中,那浓厚的血腥铁锈味,一阵一阵的直冲三人面门,宛如置身炼狱。
待所有巫族人已站在阵位上,整个石室被巨大的血色光芒所笼罩,在光芒中,李长安与阿七的身体闪烁着白色光芒。
甘华先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眼神颇为内疚的看着气若游丝的的九黎,她先施了几个法诀让九黎伤口简单愈合,做一下伤口处理,等三人伸手稍微遮挡了一下面前刺眼红光后,只见面前那些站着的巫族人尸体上一齐飞出阴白色的魂魄,一同汇聚到阿七与李长安二人悬空的身体上空。
:“怎么救李长安?”姜令仪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景象,他尝试过往前一步,被不可匹敌的阻力所挡,半步也无法上前,甘华随后一样尝试了一番,二人甚至驱动体内法力欲强冲上前,竟然是被那光幕冲的两人一同后退三步。
姜令仪他凝息聚力,手上再次燃起龙息,一掌携着火光拍在面前光幕上,那光幕丝毫无损,就是连个缝隙都没有劈出一道来,看着面前连龙息也无法切断的阵法光幕,顿时惊道:“怎么会?这阵法不能破吗?”
而且这光幕触之生寒,那寒意似从地府而来,即使姜令仪手上包裹着龙息,都被这刺骨寒意冻的一抖。
而甘华扶着九黎,虽然不曾触碰到血色光幕,这石室内也已越发寒冷,那刺骨的寒意直入灵魂深处,那从阵法内传出的一股对灵魂的巨大吸力,带着寒意肆虐着整个石室。
木槐一此时终于再一次将视线放在了门口三人身上,此时的她披头散发唯独双眼炯炯有神,此刻手在空中一画,阵法中无数血液便听她号令,直奔三人面门而来,而那些巫族尸体就朝着三人奔来,将三人簇拥着困在其中。
:“喂,甘华,他们到底算活的还是死的,我们不能对他们动手吧?”姜令仪被巫族人的尸身围在其中,手臂上脚上还被阵法血液所凝的绳索捆绑,若是此时燃起龙息,这些巫族人也会被烧毁。
甘华将九黎往后一推,伸手用法面前的巫族尸身,对他喊道:“我也不知道,你此时可能召出真身,把这洞穴撑破,也许能有破局之法!”
:“好!”姜令仪凝诀,他正准备化为真龙之身。
而此时,木槐一已完成整个血祭大阵,她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此时此刻再也无人能阻挡自己。
李长安身体中飘出几道白色飘逸灵体,于空中盘旋。
:“三魂七魄,换灵入体。”木槐一以肉身承担整个巫族血祭阵法,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她喊出最终的法咒之后,便是噗的一声,往前吐出一大口鲜血,她全身上下已爬满黑色的咒诅反噬,她不仅满头大汗,甚至几乎在喊出法咒后无法站立,看着还漂浮在空中的两具身体,面上看着三人,露出诡异一笑。
那几道自李长安身体里飘出的轻烟在空气中盘旋着,已逐渐被引领着,就要冲入阿七体内。
:“不!”九黎被巫族人的尸体所阻,无法挣脱,他不能再失去她,不能!他要解开封印,可是此时他全身一丝力量也无,长安!他心中剧痛的看着面前场景,伸出手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安怀中的那把小刃随着几缕轻烟腾空而起,悬于空中。
突然这洞穴里出现了第五个人,带着一个大兜帽,是那日警局外取走魂魄的那个人,只见那人无视了被巫族尸身所阻的三人,居然视阵法血光如无物,腾空而起,全身依旧笼罩在黑色披风下。
只见此人伸手在空中一握,将那把雕花小刃牢牢握在手心,而原本已围在小刀一旁的白色魂灵,居然重新作势飞回李长安体内,李长安在空中身躯一震,被白色的光幕从四周灌入她体内。
那带着兜帽的人,并未停留,李长安失去了阵法维系,从空中垂直落下,那人伸手在李长安与阿七两人身躯上方轻轻指尖一点,二人身躯便缓缓躺在地面,而他便握着那把刀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洞门。
李长安与阿七两人的肉身平缓的再一次落于石室中心。
木槐一双手颤抖的厉害,她双眼此刻满是绝望,透骨的冰凉,自己多日筹谋,为何会如此?为何?伸手指着那人无力道:“你是谁!为何....破我血祭....阵法!”这人为何能无视血祭阵法阻碍,为何自己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她此时看到阿七落在地上的身体,面色惨淡的双手在地上使劲,这就要爬过去,嘴里因为不断溢出的鲜血,已连话都说不完全了,她匍匐在地上,嘴里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字句:“阿七....阿七...不会的.....”
:“拦住他!”甘华已瞬间反应过来现状双手捏诀,作势要将此人拦下,面前原本阻挡着的巫族人因为阵法被迫皆已应声倒地。
姜令仪随着甘华一声喝声,自己便以极快的速度挡在那人面前。
只是没想到,姜令仪看到了兜帽下的面容,他整个人惊呆了,那人随着他一停,便从旁以极快的速度往外奔去。
:“你干嘛!”甘华在身后正要施咒,没想到姜令仪此时掉链子,怎么把人放走了!她气极随着奔出石室外,黑色长道上,已没有那人身影。
姜令仪却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手指着外面那黑衣兜帽人离去的方向,上下嘴唇颤抖着,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她....她....她....”
甘华看着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算了,那人早都奔出去了,自己先去看看长安怎么样了。
九黎根本没有管那人是去是留,在李长安身躯落下之后,他便也喘着气走到李长安身边,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将她抱在怀中。
:“长安,长安,我是九黎,你醒醒。”九黎颤抖着手,她慢慢摸到她的鼻息下,尚有一息尚存。
甘华也从门口快步走到李长安身旁,她上下看了一下长安身体后,对上九黎担忧的眼神,她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先暂时安抚一下九黎,看他现在这样子,自己若说点什么不好的,这人只怕还没来得及上去见到太阳,这命就交代在这了,:“命还在,先出去再好好医治。“
随着姜令仪过来搭把手,甘华将目光聚集到木槐一与阿七身上,她眼中满是痛苦无奈,缓缓将木槐一还睁着不肯瞑目的双眼闭上,巫族血祭这样大的阵法,想以一人之力实施便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此番又被将成之时,骤然打断,反噬之力便会抽了她的命去,任她在如何天赋异禀,谋算如神,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算不如天算,那人出现的太巧,就好像早早就等着这一刻,甚至她与姜令仪一路探查小心的上山,居然一丝踪迹也不曾发现。
甘华将木槐一的尸体抱起,将东倒西歪在石室中的石棺,用术拉了一棺过来,将木槐一与阿七一同放在了一个棺椁中。
她站在石棺前,长叹一声,将石盖缓缓合上,手抚在棺盖上。
洞穴突然轰隆作响,大地剧烈的颤抖下,姜令仪站起身对着另外还能动的两人道:“带着李长安快走!这洞穴要榻了。”他感知灵敏,这巫族血祭威力巨大,此时阵法被中断,这四周的石壁早就撑不住山体了。
九黎抱着李长安,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中,他站起的身形踉跄,双眼却极其坚毅,他抱着她往洞口走去,甘华赶忙上前扶着。
甘华突然惊道:“来不及了!”地底下传来隆隆巨响,石块不断坠落,四周石壁在晃动中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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