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头,掌柜的匆忙进来,瞧见凝泽跪在地上,立马变了脸色。
“呦,这是怎么回事?贵人,莫不是小人这乐坊里的乐师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惹您生气了?”
掌柜的就怕把这花银子跟扔纸一样的有钱人给惹着,让这么个大客户跑了。
凝泽想开口解释,再看一眼江烛染,又低下头去。
江烛染注意到凝泽的视线,心道这时候学乖了,知道谨言慎行的好处了。
“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一提,今儿还是让他给本姑娘弹奏,银子少不了你乐坊的,你出去吧。”
掌柜的一听这话,立马把手里的茶水放到桌上,“好嘞,贵人您歇着,小的退下了。”
江烛染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清香扑鼻。
茶叶比上次的还要好。
她笑了笑,只字不提方才的事,只道“别跪着了,起来弹个曲儿。”
没人花银子是来看别人苦着张脸的,凝泽也知道这道理。
这才强忍着心里的情绪起来,放好了琴,开始奏乐。
江烛染临窗坐着,耳朵里虽然也听着曲,但眼睛却看着窗外。
远远看见一个马车过来,不偏不倚,恰巧停在这音鸣乐坊的门口。
巧了,那马车上下来的也不是旁人,正是皇长女江北宴。
这人活的像个锯嘴葫芦,平日里最是安静,也很少往众人眼皮子底下钻,大多时候就只是站在局外。
或者说,看起来站在局外。
毕竟夺嫡这种事情,即便要做,也要做的合情合理,才能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
江北宴明显比太女更沉得住气,所以也就更不起眼。
但也因如此,江烛染对她出现在这乐坊才更感到意外。
皇贵君在宫宴上做的事,她大概知道了。
不然,江烛染实在找不出她来这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间乐坊的原因。
江烛染看了眼拂霜,“你过来瞧瞧,乐坊外是不是有卖些稀奇东西的?”
拂霜走过去,就着江烛染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正看到下了车,站在门口和人说话的皇长女江北宴。
“属下的错,竟是忘了给主子您带些稀奇玩意儿上来,属下这就下去看看,若是没有稀奇的,再给您仔细打听些别的小物件儿。”
江烛染点头,“去吧,本姑娘给你时间,不用担心本姑娘等急了而急着回来。”
曲毕,屋里只剩江烛染和凝泽二人。
江烛染见他又要跪下,开口止住他,“我若再提出帮你,你是应还是不应?”
“奴答应。”
这次却是想也没想。
之前凝泽矜持着,也因为江烛染提到“凝焕”这个人而心生警惕,如今遭到排挤,却是连那点警惕心也丢了。
江烛染等的便是这一刻。
她招了招手,“上前来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如实回答。若是答得好了,帮你一次也未尝不可。”
却是刚开口要问,那掌柜的白着一张脸推门而入。
“贵,贵人啊,您看看能不能让凝泽先出去一趟,外头皇长女点名要见咱乐坊里凝字辈的几个人。”
见到是皇家的人来了,掌柜的已然吓傻了眼,但又顾及到江烛染这个有钱的主,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您看,要不让凝泽先出去一趟?”
江烛染摆了摆手,“这乐师我觉得不错,已经打算买下来了,人就不让你带去了。”
掌柜的愣住了。
难得见着财大气粗到要买下一个乐师的。
当下又是高兴,又是为难。
高兴在又有大把的银子到手,为难在那边还在要凝字辈的乐师。
江烛染把一小袋银子丢进掌柜的手里,“你自去数数,看这些够不够买这位乐师的。”
乐师属于清宦,这些银子花出去,就相当于替凝泽赎了身。
掌柜的点过银子,知道这些买下一个乐师绰绰有余,遂又堆上笑脸。
却听江烛染道,“人我带走了,旁人若要见凝字辈的,你只管说只有这三个。其他的,便不必再说了。”
原是拿多了的银子当封口费,掌柜的刚扬起的笑意僵在脸上,“哎呦,贵人,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外头正要凝字辈的人,若要问起来,叫小人如何交代?”
“不过是要听个曲儿,少那一个两个的,又有何妨?你若是个机灵的,就该拿了银子赶快走,让你乐坊里的人咬死了凝字辈就这三个人,你不说我不说,你乐坊的人不说,又有谁能知道?”
江烛染猜到江北宴是知道了什么,这才查到乐坊来的,她却断然不能把这点线索交到江北宴手里去。
只能委屈掌柜的上下打点了。
江烛染看她仍旧纠结,也不生气,“你要是觉得不妥,不若再把银子还回来,这乐师,本姑娘也不是非要不可?”
到手的银子再还回去,就好比在掌柜的身上割下一块儿肉,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罢了,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您把人带走吧,小人去和外头那位交代了。”
江烛染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把凝泽带走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断了江北宴的消息来源,江烛染只得先把人买下来了。
前脚掌柜的刚走,后脚江烛染就起了身,“给你一柱香的功夫,去收拾你的家当,本姑娘既然答应帮你了,就好人做到底。”
凝泽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从此便要飞黄腾达了,于是手脚麻利的去收拾东西。
江烛染静立片刻,就见拂霜进来。
她问道,“如何?”
拂霜低声道,“是为了查凝焕而来。”
“她指明了要查凝焕?”
“是”
也就是说,皇贵君赵氏甚至知道有凝焕此人的存在。
江北宴也的确是来替皇贵君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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