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鹤笑道:“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丫傻呗!” 裘雷呵呵笑着。
“来来来,把胳膊伸出来。”
葛力帆于是颤巍巍地伸出左臂。
“自己撸开。”
葛力帆撸起袖子,只见在他的小臂上有一排八个烟烫的点,简直触目惊心!
徐天鹤这时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直接就烫在了葛力帆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
烟屁掉落,一个新的红点出现在了葛力帆的胳膊上。徐天鹤站起身:“老规矩,别赖我。要是疼就用口水擦擦,我先借你一口。”
说着便朝葛力帆身上啐了一口。
“咱们走。”言罢,他便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出了胡同。其他人也纷纷朝徐天鹤身上啐上口水才离开。
待他们走后,葛力帆慢慢翻过身,仰面躺在了地上。
橙黄的云缓缓飘在天上,周围很静,唯有知了“喳喳喳”的叫声。
半晌,葛力帆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把袖子褪下,把身上的土掸掉,而后背起书包,朝胡同外默默走去。
他的背影,像个老头。
“咔哒”一声门开,葛力帆走进了家门。
葛妈妈从厨房迎了出来:“回来了。”
葛力帆换鞋:“嗯。”
瞅着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葛妈妈已习以为常:“回房间吧,家教在等你呢。”
听到“家教”两个字,葛力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让那个老太婆走吧,今天作业有很多……”
葛妈妈却不在意:“去吧,我给你们准备晚餐。”
葛力帆只得踏拉着拖鞋,有气无力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在房间的门把上挂着一个牌子:闲人免进,非礼勿扰。
葛力帆推门开的一瞬,葛力帆顿时眼前一亮!
因为在他面前的并非什么老太婆,而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大姐姐——乔诺!
此时乔诺正在摆弄桌子上的一个电子仪器,机盒没有盖上,可见里面的电路板很是复杂,电线更是错综交错。见门被推开,她赶忙把手收了回去!
乔诺尴尬起身:“嗨,嗨……你好……”
“……”
“挺好玩的……哈哈……哈……这是什么?”
“……终端强磁UPS信号传输电阻器。”
好长的名字。
“呃……干什么用的?”
“可以干不少事。”
“举例说说。”
“比如屏蔽一些不好的私人电台,接收一些在本地收不到的电视信号,干扰一些碍眼的电子设备,偷用隔壁的Wifi什么的。”
“啊,重点在最后一个对不对?”乔诺的语调很俏皮,但葛力帆毫无反应,她顿时觉得自己蠢透了。
“做这个很费功夫,没事儿不要乱动好吗?”
“对不起……”
“于老师呢?”
“哦对!于老师有事来不了了,她让我帮忙带你一个月。”
“就是这样。”乔诺两手一摊。
“哦。”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诺,你叫什么?”
“我叫葛力帆。”
“葛力帆、葛力帆……咖喱饭!好有意思的名字!”
然而葛力帆却对“咖喱饭”这个外号很抵触:“我一点也不觉得有意思。”
“哦,对不起……那我以后叫你帆帆怎么样?”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随便叫什么都成,反正也就几次课。”葛力帆把书从书包里一一拿出来,“开始吧。”
“嗯,你现在学到哪儿了?”
“三角函数。”
“三角函数?听着好耳熟。”
“啊?”
“给我五分钟补一下!”
巨大吊灯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哥特式风格的宅邸没有一丝人气,放眼望去俨然魔鬼的居所。
正门打开,徐天鹤走进了家。
正对着的二楼阶梯上站着一位美丽年轻的长发女人——施雨秋——她一袭黑色长裙,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成熟目光俯视着走进门里的徐天鹤。
在施雨秋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佣人,五十来岁,满脸沟壑。
徐天鹤目光冰冷,仰望着施雨秋。
施雨秋于是启口道:“你没看见我吗?”
“……妈。”
徐天鹤今年高二,十六岁。他与眼前的这位妈妈相差只有九岁。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学校补课。”
“我给学校打过电话,他们说你下午逃课了。”
“做人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就要这么认真。”
徐天鹤冷笑道:“那你还不如认真管管我爸,他今天又不回来了吧?”
老女佣斜视瞅着施雨秋。
“……这还轮不到你操心。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名牌大学,成为……”说到这里施雨秋顿住了。
徐天鹤刻意挑衅道:“成为什么?”
“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人物。”
施雨秋的话语充满了绝望。
葛妈妈将饭菜摆好,尝了一口觉得不错,便把围裙摘下,走到葛力帆的房门前,轻轻推门而入,这时就听葛力帆说道:“f(x)=2sin(π-x)cosx=2sinxcosx=sin2x,所以T=2π/ω=π;当f(x)取到最值时,2x=kπ+π/2 => x=kπ/2+π/4(k∈Z),当k=0时,x=π/4∈[-π/6,π/2],此时f(x)有最大值为1。根据图像,当x=-π/6时,f(x)有最小值为-√3/2,明白吗?”
“哦,我好像知道点儿了。”乔诺点了点头。
瞅着眼前这幕景象,葛妈妈竟有些恍惚,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那个……”
听到葛妈妈声音,乔诺慌张坐直:“嗯,这道题解得很有想法,不赖嘛帆帆!”然后佯装看见葛妈妈:“葛妈妈您来了,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学习呐,哈哈哈……”
“乔老师,先吃饭吧。”
“吃饭?啊也是,走吧帆帆。”
“……”
来到客厅,乔诺埋头呼噜呼噜吃着饭,为回避母子俩质疑的目光也不要什么淑女范了。
“乔老师……”葛妈妈开口说道。
“啊?”
“我听于老师说,您当初是班长,学习成绩全年级都名列前茅,可现在已经过去三四年了,您学的是中文吧,对数学会不会有些生疏啊?”
的确看得跟天书一般!
“这个,还好……”
“那你觉得我儿子的数学怎么样?”
“我觉得……帆帆很聪明啊……”
“客套话就不要讲了,他的学习成绩很差,我这当家长的很清楚。”
“您是不是会错意了?我说帆帆很聪明,这跟成绩好不好没什么关系吧?”
葛力帆一时被触动。
“怎么没有关系?聪明就天天考四、五十分?”
听葛妈妈这么讲,乔诺于是放下了碗筷:“这么跟您说吧!我的确好久没有碰数学了,所以关于一些知识点我问了一下帆帆,他不仅告诉了我现在学校所教的内容,而且在我有些混乱的地方还进行了纠正。要知道高中数学很难,可以对症下药、一针见血地纠正我,就说明他的思路很清晰,对自己所学的东西也很有把握。”
“乔老师,你自己也说好久没碰数学了,那你还怎么能对他的数学程度进行评判?这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糊涂蛋说另一个糊涂蛋是天才一样可笑……我花钱请家教不容易,你别见怪。”
“我明白,不过你贬低我可以,但为什么总要一遍遍贬低你儿子?”
“我只是实事求是,他如果像你说得那样很聪明,就考一回好成绩给我看看!”
乔诺扭头看向葛力帆,葛力帆也望向她,此时他的眼中已没了方才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信任的目光。
乔诺于是转头望向葛妈妈:“你放心,他会的。”
可结果一回到房间,葛力帆便责问乔诺:“你干嘛替我说话?”
“我希望你妈妈能对你有一个客观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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