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过七rì便是中秋佳节,景渊准备到长郡行宫举办中秋夜宴。
这次去的妃子并不甚多,皇后、鸢昭仪、娆贵嫔、我、张贵人,以及近来颇为得宠的惠佳、含珠和班良媛,本是要带太后一同去的,然太后坚决要留在紫邵城中,景渊无奈,之后应了,又留了瑾妃在宫中掌管后宫诸事。
我则带了莞洛、若筱去行宫,留了莞洛和若茜在惜云殿主事。
此次的仪驾甚大,最前方有诸多御前侍卫持刀护驾,紧接着的便是皇帝的轿辇,随后便是皇后的凤辇,我的鸾辇则是在娆贵嫔之后的第五位。
经过半rì的颠簸,终是到了长郡行宫。
长郡行宫环抱着青山流水,四周鸟语花香,真乃佳境,比之紫邵城的巍峨壮观,倒是添了许多清爽宜人之感。
皇帝住在了最最金碧辉煌的德穆殿,皇后则住在了与之甚近的昭阳殿,鸢昭仪居璇清阁,娆贵嫔居承恩轩,班良媛居良馨轩,含珠住在洛芳阁,惠佳住在与我较近的宛若阁,我则居在了离紫宸殿不甚远的弦若轩。
这rì,惠佳到弦若轩来看我。
“娆贵嫔住在承恩阁,‘承恩’,‘承恩’,这名字一听便知是要承雨露恩惠的。”惠佳坐于香妃长榻的一边,支颐在雕花香几上,不甚欣然道。我则坐在香妃长榻的另一边,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她,又接过莞洛递来的帕子拭了手,道:“她住承恩阁也是皇上的意思,就算是想承恩,也是皇上的意思,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她接过我的葡萄吃了,拿帕子擦了擦嘴,微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谁叫人家的家世搁在那儿呢,我是斗不过她了。”我点了点她的额头,嗲笑道:“昨儿皇上才升了你父亲的官职,怎的,还不满意?”惠佳撅了撅嘴,“姐姐净爱嘲笑妹妹,家父哪怕是升了官也不过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我正了正sè,拍了拍她的手,一字一字道:“你父亲能否做大官,全在于你,你若得宠,自然也为你父亲争光,若你不得宠。。。那可就不好说了,你明白吗?”惠佳郑重地点点头,道:“妹妹知道。”我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正说话间,若筱进来行礼道:“嫔主,方小主过来了。”我微微诧异,含珠已是许久未与我往来了,今rì怎的。。。去与惠佳对视一眼,已差不多明白了含珠此行的意图。对若筱道:“请。”
须臾,含珠便至,“妹妹给二位姐姐请安,二位姐姐万福。”我抚了抚鬓角,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起来罢,坐。”含珠谢恩后坐在小合子搬来的雕花小凳上,若筱给她奉了一盏茶,她押了一口,“姐姐这里的茶果然是极好的。”我浅笑道:“难为妹妹还能看得上眼,是新赏下来的碧螺chūn,妹妹若喜欢,本嫔大可叫人包一些给妹妹带回去。”含珠颌首道:“那就多谢姐姐了。”我望了一眼惠佳,她会意,朝含珠笑道:“妹妹长久不与我们走动,都生疏了呢。”含珠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身后的婢子,屈膝道:“先前的事儿的妹妹糊涂,蒙蔽了心智,才会误会娴姐姐,这些rì子含珠甚是后悔,还望娴姐姐大人有大量,饶恕含珠无知之罪。”我依旧不语。
惠佳扶她起身,“咱们都是做姐妹的,一直互相扶持着,妹妹这点子小错能算的了什么?娴姐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颌首,“惠佳所言甚是,本嫔早已忘了,方妹妹也别往心里去。”含珠感激道:“那妹妹就多谢二位姐姐了。”我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罢。”二人行礼退下。
而后,我遣了宫人下去,独自一人支颐在雕花香几上思索着。含珠有把柄在我手中,自然不敢不听命于我,且若无我,怕是她一人也不能完完全全得宠,如此种种,她怎会不回来?只是,我心下却是一片凉意,我与含珠,终究是生疏了。如今虽是太后照顾我,我也依附了瑾妃,只自己这边只有惠佳一个可信的,长此以往。。。我不能不打算着了。
翌rì,着一席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发挽长乐髻,用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挽起。装毕,朱唇轻启,“摆驾良馨轩。”柔荑搭在林万海伸过来的手上,缓缓而出。
良馨轩。
并未叫人通传,只是径直走了进去,只见班良媛正在庭院中,望着掉落在地上的一朵菊花,微微蹙眉,“终是留不住的。”复对一旁婢子道:“命人将此花制成香囊罢。”那婢子领命而去。我浅笑道:“妹妹怜香惜玉之情,本嫔自愧不如。”班良媛回首见是我,忙福身道:“子沫不知嫔主驾到,有失远迎,万望嫔主赎罪!”我亲自扶她起来,“大家同为后宫姐妹,良媛何必如此客气?本宫是怕吵着你,才未让人通传的,不怪你。”她这才微笑道:“是。”
我保持着恬静的微笑,“妹妹可是在怜那菊花?”她眸中微露不忍之sè,“秋天快过去了,这菊花哪怕从前开的再盛,也终究是要凋零的。”我望着那些依旧完好的菊花,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chūn泥更护花。”班良媛微笑道:“嫔主可是想说。花如此,人亦如此?”我望着她,如此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良媛很聪慧。花如后宫,没有常开不败的,总会有凋零的,只是,在后宫之中,凋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良媛以为如何?”她柔声道:“子沫以为,既没有常开不败的花,倒也无需去争了,至于凋零,只看自己争的对不对了。子沫,原也无心去争,只是。。。人与花的不同便在于,人是有家族牵绊的,做事如何能凭一己之愿呢?”我点点头,“良媛所言甚是,只是总是孤孤单单的一朵花难免单调了些,良媛是否要考虑,另寻出路?”她望着我的目光微有些差异,“不知,嫔主何意?”我将手腕上一只成sè上好的和田玉镯褪下,戴到她的腕上,“本嫔,喜欢聪明人。”她颌首,“子沫也喜欢。”二人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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