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黛寒传 > 第二十一章 左右为难

?    处理完侍卫的尸体,无痕来到大厅,耶律光与陆青木都在。耶律光早听陆青木说了无痕的事情,心中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办法,看到无痕训斥了几句,接着道:“过段时间,我有一件重要事情交给你去办,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要再让本王失望。”无痕答应着,听从安排。

    无痕在王府呆了几日,每天陪着娘亲,慕妃道:“无痕,若是一天,娘死了,你不要想着报仇,娘只希望你过的快乐。不要像那个人一样被仇恨包围,没有快乐过。”

    无痕不知娘为何出此言,“那个人?是谁?”

    慕妃沉思一会道:“我认识一个人,他自幼身负血海深仇,一心报仇,他的笑容很美,却很少。娘不希望你像他一样。你懂吗?”无痕似懂非懂点点头。

    无痕谨慎问道:“那个人是娘心里喜欢的人吗?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父王。”

    慕妃一呆,脸色忧郁,“曾经我对一人说过,君若不弃,绝不离开。那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到现在却成了君已弃我,仍未离开。”

    无痕问道:“那人到底是谁?我找他去。”

    慕妃忽然从悲伤中惊醒,这事怎能让无痕知道,“他已经死了。”无痕心中戚然。

    无痕看慕妃神情好些,便小心翼翼问道:“娘,能和我讲讲云起的事吗?”

    慕妃一惊,想了许久,终于叹口气道:“不允许你喜欢他的女儿,是不是怪我?”无痕摇摇头,慕妃轻抚无痕的头发,“云起为人无情,我是怕你哪日得罪了他,便会丢了性命。你是娘的全部,不能有任何闪失。那个云起你还是少招惹的好。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不要再为耶律光卖命了。”

    无痕有些不解,慕妃继续道:“中原有个地方叫烟水榭,你离开王府后到那里去等我,三个月之内,娘办完事情便去那里找你。”

    无痕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我来办就好。”

    慕妃摇摇手,“这事情必须我亲自来办,否则娘死不瞑目。放心,只是些简单的琐事。”无痕看娘亲不想说,也不敢多问。

    一个多月,无痕每日无所事事,陪在娘亲左右,慕妃几次劝他离开,无痕都以耶律光看的严为由,留下来陪伴娘亲。慕妃心中凄然,这一别还不知是否能再相见。

    这日,王爷召无痕,派他与四个侍卫到雪山去,“你不是一直想为你娘报仇吗?现在云起在雪山上,是个好时机。”无痕心想这机会太好了,欣然前往。在他心里认定云起是仇人,娘亲的仇恨比一切都重要,若不是云起,他们母子二人怎会受这许多苦,即便云起教他武功,怜惜他,也无法改变娘亲这些年的痛楚。无痕将剑擦亮,装好。

    无痕与四个侍卫一路无语到了雪山,在客栈落座,点菜吃饭。云起一进客栈便看到五个人端坐那里,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无痕,知道来者不善。“无痕,你来做什么?”

    无痕笑笑起身,“多日不见,很是想念你,便来看看。”

    云起白了他一眼,“跟我来!”说罢,转身向外飞奔去。

    无痕跟在他身后,两人没有停歇,一直到了雪山顶上。云起停身站立,“我最近有重要事情,你不要来捣乱。等办完了,我便去找你。”

    无痕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云起转眼看他,目光闪现一丝狠毒,“不要装傻,你若是打扰了我的事情,翻脸无情。”

    无痕看他说的严重,沉吟一下道:“我娘的仇一定要报,我煞费苦心跟你学艺,都是为了今日。”

    云起冷笑,“就是为了学习武艺,害了我的女儿吗?无痕,我虽然怜惜你,但是我的女儿便是好欺负的吗?”说罢取出穷奇剑,与无痕斗了起来。

    无痕的武功经过云起点拨,豁然开朗,这些日子,他为了报仇,又勤加练习,所以进步很快。云起心中很是欣赏无痕,这少年,若是当日教了他所有,再过十来年年便能赶上自己。

    无痕知道云起教自己有所保留,用尽所有武功与他对决也不是对手,但是他想逼他使出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招数,他要知道云起到底有多厉害,自己与他到底差多少。

    云起到过钓鱼城,知道无痕与雪落解除亲事的事情,恼怒无痕欺骗自己,害得雪落伤心,本想给雪落出气,杀了无痕。打斗起来,云起暗暗吃惊,这无痕的武功进步速度超过了他的意料,果然是奇才,心中又是不舍得要他的命,于是手下留情了。

    云起有心让无痕吃些苦头,一剑刺中他胳膊,伸掌打在他胸前,无痕摔倒在地上,胳膊上的血染红了衣袖,没想到云起真的要杀他。无痕愤恨地看着云起。

    云起收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果然没有偷懒。恨可以让一个人迅速成长起来。等我与你娘的误会解除了,可以考虑收你为徒,将一身武功传授于你。”他说的简单,却不知无痕心里早已认定他玷污了自己的娘亲,一心要杀他。

    无痕冷笑,“你与我娘之间是误会?或许你女人众多,早已不记得我娘,但是你贪一时之欢,却害了我娘一辈子。”

    云起知道这少年认定了自己,多解释也没用,怒道:“难道你没有害雪落一辈子吗?今日我本该杀了你。”说罢转身走了,留下无痕一人坐在雪地里。

    云起回到房内,莲心坐在椅子上,面色忧伤。云起知道她有事情,莲心道:“千年雪莲再过七日就要开花了。”

    云起心中一喜,这是他等了许久的消息,“看来我要早做准备了。”

    莲心其中凄然:“难道你一点都不留恋这里吗?”

    云起一怔,“你知道我的心思。”

    莲心走到他身边,抱紧他,“难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人吗?我呢?算什么?”

    云起想推开她,却被莲心抱的更紧,这个女人,全心全意待他,他不是不知道。

    云起道:“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心里唯一的人。”

    莲心道:“我不曾占有一点位置吗?”

    “我的心里全部都是她,如果还有一点位置,便是我那死去的孩子。再无他人。”云起说的绝然,莲心听的心痛,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心痛,莲心回到房间,冲了杯茶,雪莲芯做的茶叶,茶水很苦,让人流泪。

    云起一早就收拾好,到雪山顶,去看那个千年雪莲。雪山上的雪莲花开的很美,云起走到了一个只有茎无叶的花蕾前,这灰色不起眼的植物竟然是千年雪莲,若不是莲心的爷爷告诉过他,就是找一千年也不会想到,而这千年雪莲是雪山之王,千年开一次,只在正午时分开阳光最足时刻怒放,此时采下的雪莲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过了此刻,也不过是普通雪莲罢了。

    千年雪莲方圆百里只生一株,而且只长在山顶,这漫无边际的雪上,最多有个十来株,只有这一株最近盛开,其他的要再等几百年了。所以这个机会是万万不能错过的。云起等了很长时间了。

    云起又到了冰雕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冰雕的脸庞,冰凉,可是云起的心是暖的,只有在这里,看到这冰雕,他才觉得不孤单,觉得温暖。多少个梦里,他梦见这冰雕的女子守在他身旁,多希望这现实是梦中,而梦中是现实。云起将冰雕的衣服整理一下,一丝笑容在脸上闪现。

    无痕回到客栈,四个侍卫看他受了伤,心中都暗暗高兴,他终于与云起打起来了。莲心端了一盘点心上来,轻声问无痕:“你害了雪落还不够吗?还要来害云起?”无痕有些诧异,莲心看他无辜的样子,冷冷道:“幸好颜峰娶了雪落,否则你让雪落如何做人。”说罢转身走了。

    颜峰娶了雪落?无痕震惊了,急忙起身追上莲心问个究竟。莲心反而惊讶,“怎的,你都不知道?听说你娘反对你娶雪落,便取消了订亲。雪落伤心之余,喝醉了酒,便与颜峰在一起了。他们已经成亲了。”无痕没想到事情变化如此快,颜峰已经投靠了蒙古人,雪落知道吗?还有梅婉凝如何了?无痕只觉得思绪纷乱。

    近日客栈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都是各个帮派的人,足有上百人,云起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心怀鬼胎,于是格外小心。千年雪莲,他势在必得,不会让任何人抢去,唯一担心的是无痕,这个少年,虽然武功不及他,但是心思颇多,或许他是个诱饵,是个圈套,若是他抢走雪莲,是杀还是不杀?

    “这么多人来雪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明日千年雪莲要开了,若是他们与你抢了起来,可千万要小心,虽然你武功高,但是这上百好人也不好对付,答应我,不要受伤。我知道还有一株千年雪莲,几年后也会开花。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丢了性命。”莲心关心地说道。云起看了看她,没有说话,默默收拾东西。

    莲心走出房门,忽然回头说:“千年雪莲,采摘下会引起雪崩,我看过雪莲的根脉,你摘下雪莲后立即向东跑,不要回头,万万不可向其他三个方向走。记住,向东走。”

    次日,云起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到雪山顶上去了。各路人马尾随其后,无痕与四个侍卫也跟在身后。

    云起却是到了冰雕前,告别。或许他会回来,也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站在冰雕前良久,云起不语。众人陆陆续续都上来了,有人骂道:“费半天劲跟到这里,却是来看个雕像,真窝火。”人们谩骂不已。

    云起道:“谁让你们跟来的。扰了我的清净。”说罢,一扬手,几片黛寒叶飞了出来,人们赶紧躲闪,仍然有中了的,疼得哇哇惨叫。

    “都说你玉衣穷奇武功高超,我看是别人太笨了。今日让老子讨教讨教。”有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迎了上来。

    云起侧身躲过他的刀,道:“在我妻子面前,我是不会杀你们的,别逼我。”

    那人道:“你妻子?难道是这雕像?”哈哈大笑。

    云起站在那里,不答言,只是看着冰雕。那人看云起并不接招,心中恼火。忽然挥刀砍向冰雕,刹那间,冰雕倒地碎了,这冰雕是用埋藏在雪山地下的沉冰所制,遇到阳光不化,但是不禁磕碰,倒地后便碎成了千万瓣,冰雕所穿的衣服,也在瞬间掉落地上,掩盖在碎冰上。

    云起未想到这一幕,立时呆住了,这座寄托了他所有思念与情感的冰雕,就这样化成了虚无,在他面前,没有一点挽留的机会,仿佛十八年前那一幕,无能为力。

    云起俯身拾起冰雕碎片,拿在手心细细看,忽然将碎片掷向那男子,男子立即倒地上捂着脸哇哇叫,血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云起冷冷地看着那男子,用脚踢起他的刀,伸手接住,挥刀将他双臂砍下,男子惨叫不已。此时人们才看到他的双眼上都是冰雕碎片,惨不忍睹,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云起道:“若在往日,我必然让你比着冰雕还要碎,今日我等千年雪莲花开,没时间跟你玩。”说罢,一刀刺在那男子心窝处,男子登时毙命。无痕没想到云起竟然能这么狠,杀人不眨眼,而且这种杀人的方法太残忍,倒吸了一口气。

    云起扫视了一下众人,看到无痕时候,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少年也要和这群人一起对付自己吗?他是陆青木派来的人,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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