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路上我跟朱一帆没有多说话。我心事重重,懒得开口。他见我这样子,也不理睬我。直到见到蓝玉,这种气氛才有所缓和。
朱一帆没有象往常惯例先到商场,而是在下住的酒店接见了蓝玉。他开口就问蓝玉可有帐目被查出问题。蓝玉摇头说他没有做过假帐,欺骗过公司,根本不可能查出任何问题来。朱一帆听了一阵轻笑:“若是你手下出卖了你,你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他们所说的查帐的事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朱一帆对外是说是例行检查,但却内有玄机,我被蒙在鼓里。不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好,而是我的防范意识薄弱,加上为辞职的事伤透了脑筋。
蓝玉淡淡地说若那封检举信是他手下人所为,他无话可说,自己管理无方,甘愿退位让贤。又用辞职这招,朱一帆可不受这套。他冷淡地说你们别用辞职来迫我就范,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以为辞职就一了百了了,太不负责任了。
他这句话无疑是说给我听的。我没作声,随他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蓝玉这时问会不会是席毅所为,意图破坏朱一帆对他的信任。朱一帆淡淡地说他只相信看到的事实,谁在背后做小动作,辜负了他的期待,他绝对不念旧情。
这句话又是在暗示我,逆他的意只有末路一条。他不是如来佛,我也不是孙猴子,难道怕他的五指山不成。我心里冷笑。
蓝玉听了也淡淡地回应他说事实胜于雄辩,他要让事实说话。
他们没有再过多地讨论这件事,把话题转到了销售的层面上了。朱一帆问他这几个月为何直线下滑。蓝玉说金泽请了几个黑电的老总在商场搞了几个大规模的促销活动,有了一定的效应。
“你们就坐于待毙,没有良策可想。”朱一帆在冷笑。
“我们的方案田总都没有批准。”蓝玉一面委屈和愤恨的表情。
“理由呢!”我冲口而出地问。
蓝玉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一个文件夹给朱一帆。朱一帆仔细地看了一遍,没作声。过了一阵子才说:“以后你们的申请就直接送给我批就行了。”蓝玉点点头,有了朱一帆给他撑腰,他就可以越级审批,田燕涛也奈何不了他。
朱一帆又让他明天安排一个曾经参与金泽活动的黑电经理来商场。我明白朱一帆是想给大家一点颜色看看,敢不买他的帐是什么下场。
趁他在给对方下马威,我溜到僻静处打电话给小英。这两天我一直为方志明忧心忡忡。他虽然在我面前依然是轻松自若,但我还是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危机。小英这家伙一向口没遮拦,问她准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们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一阵子,我装着不经意地问陈冰近况如何,有没有为难于你们呀!
“他自身难保,还有空闲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她很是不以为然:“他还是不是我们的上司还说不准。”
果然与我那天偷听到方志明的电话相符,我佯装不知地说:“得罪你们方总没好下场。”
她压低声音说:“可是他惹的不是方总,而是比方总更可恶的林华。前两天共有四位主任一起提出辞职,气得林华半死,还好被方总挽留下来。林华还以为他是三头六臂,商场没有谁都行。”
听她的口气,对林华也很是不满。方志明现在的困难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我离开朱一帆对他更是雪上加霜,难道上天已注定我要留在他身边吗?
沈红的眉头比我的还要皱。她悄悄地拉我到会议室,说她实在想不出谁会陷害于蓝玉,因为他一向秉公办事,从不徇情枉法,下属那些人也看不出是奸诈之人。
我心烦意乱,随口说你就当是朱一帆害他就是了。沈红一副一言惊醒梦中的人表情,半晌才说有九成的可能,还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我有些不悦,朱一帆不信任蓝玉与我何干,她莫不是认为是我的枕头风所至吧!
她立即察觉出自己的口误,向我解释说自从我提出辞职以后,朱一帆就变得阴阳怪气了,对蓝玉的态度阴晴不定,忽冷忽热。
我冷笑着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影响朱总,还有危及到你们。
“可能朱总想用这种方法来留住你。”沈红看着我,小心地说。
朱一帆这个意图我早就识穿了,想迫我就范,没那么容易。我知道怎么向沈红解释也无用的,只有淡淡地说你多心了,只要蓝玉没做亏心事,别人是奈何不了他的。沈红张口想说话,却打住了,可能是她看到了我的恍惚表情。
晚上朱一帆请管理层吃晚饭。有人向我敬酒,我破例喝了好几杯,不觉有些醉意了。朱一帆一直在留意着我,他的表情是深思的。
回到宾馆,我很快就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人在我身旁。睁开眼睛,见到朱一帆柔情似水地看着我,我立即又闭上了双眼。他轻吻着我,轻声问:“为什么不想见到我?”
我没有回答,懒得回答。他把我拥入怀里,又低声问:“你喝酒了,是不是心里想得太多了?”
我还是用沉默来回应着他。他这下子不说话了,轻抚着我的背。这样沉默了许久,直到我不耐烦睁开双眼,还是看到他温柔的目光。
他叹了一口气说:“若是你心意已定,我不再勉强你。我不想对着你仇视的目光。虽然我很爱你,但我不想对着你麻木的灵魂和空虚的躯干。”
“谢谢你。”我这句话是由衷的。他对我不薄,由此至终纵容和爱护着我。他对我不亚于李凌,尽管我对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感情,但感激之情是有的。没有他,我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
他表情变幻不定,但却没有说话,猝然离开了床,摔上了门走了。我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很是不安,但心里也在庆幸,他终于肯放开我了。
天亮我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直等到十点多钟也不见他回来。我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一夜不归,不是有意外发生吧!我不得不打电话给他,因为我实在放不下心来。
接电话的却是蓝玉,他说朱一帆现在在医院里。我吓了一大跳,问发生了什么事?蓝玉压低声说朱一帆昨晚找他出来喝酒,喝多了,让过路的汽车碰了一下。我大惊失色,责问他为何不告诉我。他为难地说朱一帆不让他说的,免得让我担心。
我草草梳洗了一下,坐车赶去到医院。沈红已坐在外科大楼前等着我。我急忙问朱一帆情况。她说朱一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为安全起见,医生让他今早去做脑部ct,看一下有没有伤着大脑。
很快他们出来了,朱一帆的头上缠着一大圈白纱布,左手也被纱布包住。我冲了上去扶着他,急切地问他可有检查结果了。朱一帆向我笑笑,轻松地说没事。我把目光转向蓝玉,他轻点了一下头,我才松了一口气。
由于朱一帆的意外受伤,我们提早结束了差期回去。蓝玉开车把我们送回到家中,才放心离开。我不得不负起了照顾朱一帆的任务。说起来他若不是为了我,还不会弄成这样子,我是有一定责任的。
我问他要不要通知谭紫慧。他说只是小伤,不想妻子担心,等伤好了之后再说也不迟。于是我开始奔走于公司和朱一帆的家中。除了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公司的内的事务也要兼顾。我无暇顾及咖啡馆的事务,让小蝶为我全程监控。
朱一帆乐得清闲,每天就用手机和电脑遥控着。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他说不想自己这伤兵的模样让大家笑话,所以赖在家里不出。
我这一个星期以来都是住在他家里。许维平来过电话问及朱一帆的情况。我告诉他已无大碍,他说自己没时间过来,吩咐我用心照料朱一帆。
我是很用心照料于他。记得我曾经发烧在医院住了几天,都是他衣不解带地守在我身旁。终于可以回报于他,我当然是尽心尽力。朱一帆很歉意地说连累我了。
“当是我报答你。”我淡淡地说。
“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他看着我,眼里的柔情浓如蜜,“只要你快乐,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不能说我听了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几天跟他在一起,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我们在榕城开分场繁忙而又充实的日子;我病中他的无微不至;我们并肩作战与席毅斗法。为什么这时我总是想起他的好处,而记不起他是怎样对待李凌,又怎样让我成为他的枕边人。难道说病中的老虎是善良的,让人轻易地忘记他的牙齿是多么的锋利,他的爪子是多么的残忍。
他不止一次地承诺他回到公司以后会签字让我离开,但也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会这样绝情。我无言以对。
明天他就公司上班了,这天晚上他说临别依依,想我陪他吃最后一次晚餐。他有耶稣的悲壮,但谁是我们的犹大呢!
他下厨煮了我最爱吃的菜,还开了一支红酒。还没吃上两口菜,他就频频劝酒。我们很快就把一支酒喝个精光。他找出了一支白酒,我们又喝了个痛快淋漓。
这时他已有醉意,抱着我痛哭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眼泪,慌了神了。一边笨拙地为他擦眼泪,一边安慰说天涯若比邻。他这时又笑了起来,说大家都走吧!你走了之后,也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很诧异,问他为何要走。他笑着说我走了之后,他留在这里已无意义,不如离开这伤心之地。我无言了。
他忽然跪在我的脚下,抱着我的双腿,仰头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个星期回去离婚再来娶我。我乱了分寸,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他,这时更不能随便答应,他当真了就麻烦了。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千方百计逼李凌走就是怕你会爱上他。”他还是抱着我不放。
酒后吐真言,他终于承认是他逼走了李凌。我冲动之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本来已涨红的脸上多了五条清晰的手指痕,我用力的程度可想而知。看着他一面悲伤的面容,我心软了下来,也跪在了他的对面,抱着他痛哭起来。
他吻去我脸上眼泪,连声问我可不可以忘记以前的事,重新再来过了。我用力地摇着头,我们不可能再重来了。雨落不上天,水履难再收。我怎能再面对着这个极端自私而又不择手段的人。
但对着他受伤而又绝望的神情,我却狠心不下来。我从来都不受硬的一套,但却招架不住软的一套。我这样离开他会不会太过份了呢!他曾经对我是那么的关怀备注,又是那么的宠爱有加。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但有了他,我的明天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不敢想,他可以让我上天堂,也可以让我下地狱。
他抱起了我,把我放到了床上,轻抚着我,轻吻着我。这方面他是高手,他懂得如何让我兴奋,更懂得如何挑起我的**。**是罂粟,让人得到短暂的快乐而欲罢不能,但换来的却是一辈子的万劫不复。
我挣扎着要摆脱他,但是没有用,他加大的力气,已完全把我控制了。他在我耳边喘息着说永远不让我离开他,如是我执意要走,他会对所有人说出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许维平因此而降罪于他也无谓。
他这句话对我是致命一击。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知道,不乎别人的讥笑目光,蜚短流长我也可以承受。但我万万不能让方志明知道。所有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头上有顶绿帽子,更不用说以方志明的性格和他今时今日的名义和地位。我苦心经营的爱情将会被他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我奋力把他推在一边,双手叉住了他的脖子。朱一帆笑了,他只是轻轻一推,就把我推开了。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我身上,而后点了一支烟,只吸了两口,就挤熄了。他看着我,我惊觉他脸上尽是哀伤的神情,眼神复杂,我读不懂。
他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就算有天死在我手里,他也无怨无悔,从来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死在我怀里是他的幸福。
我无言了。他的受伤表情打败了我,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点了一支烟,但没有吸,烟雾从他的手指扩散到整个室内。这时他又淡淡地说他也不想把我逼得太紧,我们还可以象从前那样相安无事,只要我不离开他。
真的可以回到从前吗?我冷笑地看着他,我还可以相信他吗?他轻易地看穿了我的思想,轻轻地替我拉好被子,又说只要我不愿意,他不会勉强我做任何事情。他重复了一句任何事情。我明白他话里所指。
他把我的衣服拿了过来,让我穿好之后送我回去。我揭开被子,没拿到衣服,却被他一下子抱住了。接下来所发生事情,不表也罢。
我曾反复检讨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他的**之中了。无可否认他给我的快乐是与别不同的。**是罂粟,朱一帆用它轻易地征服了我的人,挽回了我决绝的心。武则天为何信赖张宗昌兄弟,我想有一半是因为这种原因。
我并没有为自己找到肯定的答案,因为我不想面对真正的原因。无论是情也好,欲也好,我还是无力改变现状。也许是宿命,也是人为,我只能默默忍受,人生本来就是在原地打转。
于是我还是我,朱一帆还是朱一帆。几番波折之后,我依然是他宠爱的助理,我依然呼风唤雨。从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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