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浩压下心头如潮的波涛,微笑着问耿苏:“你就是花姑吗?”
花姑安静地点头。她两颊上流下来的两行珠泪,逐渐地开始平息,干涸,最后只在粉嫩的肌肤上留下两抹淡淡的香痕。
华浩心里充满了爱怜,柔声问:“你为什么和王艳丽吵架呢?”
花姑忧伤地看着华浩,却反问道:“你就是她的领导,那个来我们苦根村救助我们的大英雄吗?”花姑的声音如同玉盘滚珠,比莺啼燕啭还要动听。
华浩点头道:“我不是什么大英雄,我是你们的同类,我和你们同病相怜,所以我希望能够帮助你们。”
花姑哀叹道:“我们苦根村太苦了,这个世界生下了苦根村,却没有好好照料她,没有尽到生养她的责任,让她流落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受尽人间磨难,她如果再不自救,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你能过来帮助她,我们都很高兴。有你的这份心,我们就温暖许多了!”
华浩沉静片刻,问道:“花姑,你相信我可以帮助你们摆脱困境,走向新天地吗?”
花姑想想后却说:“也许吧,但对于我们苦根村贫弱了几百年的人们来说,无论如何,你最起码是他们的希望!”
华浩心头划过一丝悲切,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了,通过语言,他根本无法对花姑实施救助。不过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他沉痛道:“花姑,听我一句,你能不能再等我五年!”
花姑俏目漫上一股疑云,问:“我为什么要等你五年?我等你五年做什么呢?”
华浩心头一阵痛楚,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花姑等他五年,他要花姑等他五年做什么?花姑本来就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一个人,只不过她不幸流落到苦根村,成为一个不幸的人,才使他华浩今生有幸和她说这么一番话。而说完这番话以后,花姑继续过她的生活,华浩继续做他的工作,他自以为他的工作内容包括花姑,而花姑并不将她自己放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他华浩能怎么办呢?难道就此放弃,不可能,苦根村必须得到拯救,花姑必须得到拯救,一个都不能少。即便他华浩无法面对花姑继续陨落这一残酷的事实,他也必须在心理上坚强地接受这一事实。他坚定了信念后对花姑说:“好吧,我不勉强你刻意等我五年,但是我请求你和王艳丽象个好姐妹一样相处,你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花姑哀怨道:“我和她本来是好姐妹,我在心里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次她却随便毁坏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象剜我的心头肉一样让我难受。叫我如何把她当好姐妹看呢?”
华浩对王艳丽怒目相向,斥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毁人家的东西呢?你没有受过教养吗?你现在剜了人家的心头肉,看你怎么办?”
王艳丽幽怨地看一眼华浩,委屈地说:“我怎么会随意去毁人家的东西呢?这次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
众人狐疑地看向华浩,华浩大惊道:“你别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啦?子虚乌有的事!”
王艳丽着急道:“是真地,你让我在苦根村找四块大红布,这苦根村一穷二白,除了黑的就是灰的,我到哪去找大红布啊?可我又怕完不成任务,你会认为我无能,在我无计可施、痛不欲生的时候,好在老天有眼,恰巧让我看到了她的那件新买的大红袍。你说我在那种情境之下,还有能力去做其他事情么?”
华浩至此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想,这个王艳丽,实在是太卤莽了,不过她为了执行自己的命令,如此苦心孤诣,也真是难为她了,便不再忍心批评她。转向花姑道:“对不起了,花姑,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要怪就得怪我,因为我确实逼过她,说她如果不找出四块红布来,就要把她开除,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花姑叹道:“哎,道歉有什么用呢!东西已经毁掉了!”
华浩想了想自己这个学期还剩下的一些生活费,牙一咬,心一狠说道:“这样吧,你这件衣服是在哪里买的,我去帮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回来。”
花姑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我心疼那几个买衣服的钱啊!这件衣服对我来说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信物,它对我很重要。”
这时王艳丽插嘴道:“我已向她道过歉了,也说过赔她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没用的。”
华浩斥责她道:“多嘴!就算人家不接受你的歉意,你也不要动手打人啊?”
王艳丽辩解道:“是她先打了我一耳光,我才还手的!”
华浩不可思议地看看王艳丽,看看花姑,柔弱的花姑会打耳光,这大出华浩所料。花姑臻首微垂,细声道:“我一时激动,没有控制住自己,对不起了!”
华浩责问王艳丽:“你一定是说了什么恶毒的话,是不是?”
王艳丽低头沉吟了一会,突然抬头说:“我不知道那话是不是恶毒,但是我知道那是实话,我现在还可以那样说,花姑和那个阔少交往就是自贱,等将来某一天阔少将她抛弃掉,她就知道自贱的下场会是什么了。”
花姑听得脸色大变,看来这种话对她刺激确实很大。这已经是第二遍刺激了,她还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可见尚没有阈值时受第一遍刺激而扬手打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华浩至此才猛然明白了花姑刚才说那件大红袍对她而言不是一件红袍是什么意思,他心头突然觉得酸水泛滥,他不甘心地问花姑:“如果我给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红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花姑眨着两只漂亮的眼睛不解地问:“你买的红袍,你说能有什么意义呢?”
华浩彻底死心。
他的嘴唇也痛苦地挣扎了好一会,然后才问:“即便那件大红袍是一件重要信物,可是它的损毁也并不意味着你就会失去什么啊?一切还会照旧啊,你为什么那么难过呢?”
花姑凄厉地笑:“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懂的,我一直把它看作他对我的感情,它要在,他的感情在,它要不在了,他的感情可能就会消失。”
华浩知道花姑已经完全陷进了那个阔少的温柔陷阱,心态已经变得不健康,心灵已经变得很脆弱,而且很有可能那个阔少已经对她表现出了一丝厌倦,要不她怎会处于如此超敏状态,王艳丽小小的语言刺激就激发她那么强烈的反应!或许,花姑已经在濒危的边缘,但是他华浩又能怎么样呢?他无能为力,他没有财富和权势可以一下子击中花姑,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使自己的心灵切入花姑的心思去进行挽留,花姑的身体离他咫尺之遥,但花姑的心却在离他千里之外的地方跳动。
华浩进行了最后的恳求,他说:“花姑,不管事情怎么发生的,以后结果会怎样,但是,你要相信,王艳丽,她始终都是你的好姐妹,我们北医大扶贫组,全都是你的好朋友,还有苦根村,是你永远的家。”
花姑有点感动,说:“是的,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以后也不会改变想法,王艳丽姐姐,我向你道歉!”
王艳丽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面带愧色道:“事情都是我挑起的,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华浩也诚恳地说:“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我,我向大家道歉!”
花姑,王艳丽,华浩三人相视一笑,于是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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