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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来看,咱们的才女穆先生来给咱们授课呢?看这细皮嫩肉的!”一声召唤,房内所有的阿哥都围了过来。我很清楚,我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没有方向逃避。听着针一样的嘲讽,我顿时明白了皇上为何说要吃别人吃不得的苦,不仅是苦,还要忍下所有的侮辱。
“是啊,连翠花楼的姑娘们也比不上咱们穆先生的酥胸诱人呢!哈哈哈……”整间屋子瞬时哄堂大笑,所有人全都盯紧了我!一双双鄙夷的眼神,令我心里一阵阵打冷战,他们的神情无异于看那些青楼的妓女。
“九爷,请您自重!您是天潢贵胄,方才的话若是传出去,您脸上也不好看吧!”我的声音已经提高了一个八度,只是无奈力气没有他大,双手被他牵制着。
“哦?自重?先生,学生还真不知道什么叫自重,先生是不是先教教学生……”突然,我的眼前一惊,一张放大的俊美却带着阴险笑靥的脸庞,说着一只手已抬到了我的下巴,做出一副挑衅状。“先生,今儿天挺热,您怎么换了件厚衣裳,看先生汗都出来了,不如学生为您宽衣如何?哈哈哈……”未等我有所作为,已落入了那双有力的臂膀,两只手铁钳般擒住我的腰部,一时动弹不得……
“九阿哥,你……放开我!”我挣扎着,双手不停的推挡他,眼见腰间的束带已经松动,“放开我!”
“装什么清纯,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得多了!哼!”一步步更加紧逼,我不得不向后退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皇阿玛的一粒棋子罢了!”
“你……不要逼我!”眼看已退到墙角,身后已无路可退。
“滚开!”我无可选择地向前猛地抬起胳膊肘,没法子,为了不受辱也只能来硬的了!
“哎哟!你,死丫头,竟然敢打我?不想活了你!”没等他骂完,我飞奔而逃,算是暂时逃离魔掌,顾不上其他,我立即度门而出,脸色被气得通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受辱,可我也不是好惹的,“九阿哥,你别以为本姑娘是只软柿子!”
“啊!”刚跨出门槛,一回头,我竟又踏入虎口,猛地被另一只手抓住!当我惊慌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冷到极致的眸子,眉头微皱,清瘦的轮廓,深蓝色的长袍映衬着有些苍白的脸庞,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凌厉到让视者毛骨悚然。我呆立在那里。
“死丫头,你……”九阿哥追出门,看到他竟一下停住了脚步,我有些惊慌地看着他。
“哦,是四哥啊,怎么,您也来听先生的课?”九阿哥马上转换了嘴脸,假意的笑容令人厌恶,我不禁有些作呕,这难道就是在这宫里生存的本能——会变色的龙!
“恩。”云淡风清的回答,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既然阿哥们都到了,那好,咱都进去吧!”追着九阿哥出来的八阿哥胤禩看到四阿哥,随即回头,假装无事,对围观的人群说道,“都进屋!”
“喂,你……”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那只手箝制着再次托了进去。心里怨恨得看向他,今儿看来怎么也逃不掉了。可他至少也该说句话啊!
谁知他把我带进门,猛地向讲桌一推,我脚下一软,情急之下,只能做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这才稳住了身体。
所有阿哥都惊讶地看着我,仿佛不相信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而我只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想试我?”心里嘟囔着,不禁想起了皇上对我说过的话……
“丫头,平日里多与四阿哥胤禛接触接触,他生性内敛,朕看不透他!”我耳边不断盘旋着这句话,他的冷漠,如此熟悉,可又陌生地让我害怕!
我迅速腾空落地,回眼与他相视,他眼神中并没有表现出与别人同样的惊讶,仿佛意料中的,依旧是冷到极致的眸子,冷酷中的那份镇定自若,还带着一种强烈的企图,不知为何,我渐渐感觉四阿哥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内心却有着另类的激情和热烈,那也许这就是他不为人知的“天性”。我只是默默与他对视,他的嘴角竟然突现了一抹神秘的微笑,我浑身颤抖了一下,那笑中藏着我不懂的阴邪和冷血,是的,就这一次,我怕他,我不懂他,更掌握不了他……
“先生好身手啊!”一阵喝彩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只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脸惊异,目不斜视地盯着我,继而八阿哥十阿哥不自觉的鼓起掌,其他阿哥也对我指指点点,随声附和着,就因为我泄露了我会武功的秘密。但是,只有九阿哥,沉默,至少在我看来是不屑地沉默……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赑屃,“丫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不能放弃,绝不能放弃。
“各位主子,下面我们正式上课,英吉利与法兰西在我大清国的西方,与咱们一样,实行君主制,只是在英吉利,女人也有继承权,现任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在众人复杂各异的表情中,我迅速恢复了平静,“主子们请看这张世界地图,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圆球上,这个圆球叫做地球……”我边讲课,边想着,在这复杂的深宫里,能做到宠辱不惊才能生存下去,方才一系列的意外,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表情的变化之快吓着了。是啊,要在不确定的危险中生存,必须要学会疾速运转!
哭笑不得地上完第一堂课,我长吁了一口气,正要出门,却发现九阿哥悻悻地走过来,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喂,你的轻功谁教的?”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真是九阿哥说的吗?可是,想想刚才他那奸邪的笑容,和不可一世的眼神,令我不禁浑身发冷。心想他怎么这么快就转了性儿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不能轻易相信与自己为敌的人,初阳,你可要坚定立场。
“问你话呢?谁教你的?”
“你管得着吗?”我收拾着手中的书籍,见他又问了一遍,不知怎的心中却不再害怕,不以为然地冷漠道。
“教我怎么样?”这下换我惊讶地看向他,只见他已不再是不可一世的样子,眼神中现出一种羞涩的真诚。
“奴才愚笨,不配教爷!再说,奴才对九爷没有兴趣!”我向上斜视着,用一种高到极点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九爷,您还是另找高师吧!”
“你……”
“先生,方才有意冒犯,您大人大量,宽恕学生不知天高地厚吧!”他双手作揖,俯身向我道歉说道。见他态度软下来,我更加不依不饶,我可是个记仇的人,方才受的侮辱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忘记的,我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双倍犯人!”
“九爷,您何等身份,奴才可当不起!”这次换了我不可一世,回头准备离开,余光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正说话间,只见四阿哥已经向门口走去,我不再理会九阿哥,径直向四阿哥的方向快步追去,至于身后是一双怎样怨恨和气愤的想杀人的眼神,我没有心思追究……
“四阿哥,四阿哥!”我叫住正往门外走的四阿哥胤禛,“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九阿哥他们……”他听到我的话不以为然地回了下头,神情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脚步竟没有停下来。
“喂,喂!”我追着他,却赶不上他的步伐,“爱新觉罗胤稹!你没听见有人在叫你吗?”我心一着急,双脚向上一跃,一个空中翻腾,一步跳到了他面前。
“……”没有回答,对上的仍是冷峻幽深的双眸,却明显的多了一种惊讶好奇的眼光。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放肆,面对他这样一个冷漠高傲的阿哥,我竟然直呼其名,竟然与他谈平等,我不过是个奴才啊……可是,我就是这样放肆,因为我不屑于屈从于权贵,不屑于卑躬屈膝,因为我是舒穆禄初阳,独一无二的舒穆禄初阳。
“四爷,你站住,话我只说一遍,你爱听不听!”我鄙夷地看着他,大声说道,“谢——谢——你!”说完再不看他,转身昂首挺胸疾步而去!
“什么人呢?不就是皇上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心里恨恨地嘟囔着,怨不得别人说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正准备回延禧宫,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什么人在打架,不对,怎么还有人喝彩……咦?这深宫大院儿的,是谁这么大胆?难道还有比我更独一无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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