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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手相触的前一秒,那只手收了回去。
慕曦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落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连串的金石相击声,那个手很好看的道长对她说:“姑娘,躲进去些。”
她听话地往里躲了躲,下一秒她刚刚站的位置就插上了一支箭。
慕曦惊出一身冷汗。
外面有人带着怒火冷声喊:“住手!”
她听出来是面具族长的声音。
车厢外,将马车团团围住的月界武士在那一声落下时都放下了弓箭。
月族族长无隔着面具的视线落在在弓箭队其中一人身上,直把人看得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下认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回去好好练练准头,别再有下次。”
如果不是她看不得杀人,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无回想起刚刚那一幕,眸光转深,向着车厢处遥遥行礼:“巫女大人,您没事吧?”动作间连余光都没分给马车前的景中月一点。
在他心中,这个人不过是只扰人的飞虫,实在不足为惧。
景中月听到那句“巫女大人”时,却身体一僵,他的目光从无的身上转向那半截车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你是月族的巫女?”
半晌后,车内传出少女清丽的声音:“我没事,族长不必担心。”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回答。
景中月面色转冷,被人欺瞒总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不过他到底不再是轻狂的少年,也仅仅是有些不愉快罢了。
马车内慕曦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气场更强烈了,心里暗自叹息。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这位叫“景中月”的道长肯定是和月界有什么不好的关联,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只手,居然长在敌对方身上……
那边厢,无听到慕曦的回答,施施然直起身来,勾起一点笑意瞟了景中月一眼--那人跨坐于马上,一手持剑,一手执缰,深蓝色道袍和散落下来的青丝随风扬起,完美无瑕的脸上,双眸如同盛着满天星光,烁烁有神。
他对他的巫女大人在美色前选择了他这一边的行为,感到颇为愉悦。尽管他知道,慕曦会做出这种选择,估计大半都是因为看到了马车内的空间法术,觉得月界这一边不好惹而已。
其实他还猜错了,慕曦是没看到景中月那张脸,要是看到了,一时头脑发昏之下会做什么选择还真不好说。
“景中月,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无心情一好,也有心思搭理他了,“刚才我放过你,是懒得和你动手,可你不该对我族的巫女大人出手--离开那里,否则你就要死。”
景中月神色淡淡:“那你不妨一试。”
慕曦在车里听到他们俩的对话,想着景中月那只美到一定程度的手,还是有点不忍心,压低声音提醒他:“我说这位道长,你还是快走吧,他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至少她就在那个月族族长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常人的力量痕迹,凡人再厉害,也抵不过会使用“法术”的能力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但她的声音再小,又怎么瞒得过无?他脸上染上点点无奈之意,倒没有拆穿她,只是收回了将要出手的一击。
景中月离得近,将那句话尽数收入耳中,他面上不动声色,戒备着无,只是微微动唇,用秘术向她传音:“姑娘,你真的是月族巫女?”
慕曦察觉他好像没因为刚刚的事生气,觉得自己以后还是有机会再接近他刷好感度的,高兴地弯起眉眼:“我也不知道,他们族长说我是,我只好跟着走了。”
景中月心中一动:“姑娘的意思是,你并非自愿?”
“这和我愿不愿意没关系吧……”慕曦听到他的问题,心里一跳,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催促道,“总之你快走吧,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自然有关。”谁料景中月忽然道,“若你不愿意,我就要带你走。”
带她走?
此话一出,听到的两个人反应各不相同。
慕曦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无的身上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几乎要形成实质的气流,冲着景中月压过去!
周围的月界人隔得有段距离,也没有无那样好的耳力和本事破解传音术,只当他们的族长在和对面拼气势拼了半天终于要动手了,被族长难得一见的爆发震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有一个没有退还往中间方向去的人就特别显眼。
景中月在直面无的杀气时也心一凛,他手中剑已出鞘,剑刃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正要飞身从马背上跃起,就听马车里的慕曦惊叫道:“小心!”
其实不用提醒,他也听到了背后呼啸而来的破空声--反手一剑打落一部分,景中月一夹马腹离开原地,就躲开了后面接踵而至的暗器。
这时马车里的姑娘又喊道:“你再走远点!有毒!”
慕曦在马车里看得分明。
就在刚刚,斜地里忽然杀出来一个月界人打扮的人,他冲着景中月扬手就泼了一把莲子大小的球形暗器--真的是泼,是只求数量不求质量、毫无章法的泼。那些莲子暗器被打落在地上后,就升起一缕不易察觉的黄雾,明显是有鬼。
她提醒完景中月就捂住口鼻,就地往更里面一滚,却还是觉得一阵阵头晕欲呕,眼前景物晃来晃去,连站都站不起来。
外面的景中月就更别说了,慕曦的提醒还是晚了点,他不仅眼前发黑,连体内内力都渐渐流失,一声没吭就栽倒在马背上。
无大怒,他身上杀气更盛,眼神冰冷地扫过那个冲出来的人--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月界人。用暗器给景中月添点麻烦他可以冷眼旁观,但是下毒……万一误伤到车厢里的慕曦呢?
他一挥袖,那片黄雾就尽数散去,手中气劲顺势打出,那个偷袭之人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
“绑起来带走。”无对身后的月界人吩咐,再指着倒下的景中月,一字一顿,杀气毕露,“这个杀了。”
“等等!”慕曦在车里听到,立刻高声阻止,她撑着地板坐起来,甩了甩还晕乎乎的脑袋,“放了他……我是说那个穿道袍的。”
月界人已经把两人都控制起来,正要动手,听到她发话,一时间犹豫不决。
慕曦没听到人应声,佯作生气冷下声音:“怎么?说要奉我为巫女,我说话却不管用?”
外面瞬间呼啦啦跪了一片:“不敢!请巫女大人恕罪!”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没人放人。
“……放了他。”
僵持半晌后,反而是无开口,他神色微沉,心里因为景中月的那句话烦躁得很,又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了慕曦的意,只有压下那股杀人的冲动:“巫女大人说了,你们就照做。”
“是。”月界人齐齐应道。
慕曦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不妙--巫女消失的太久,这族长在月族心里好像更有威信。不过她就是个混饭吃的,而且现在看来月族族长对她也没什么恶意,这些倒不打紧。
她这些念头转瞬而逝,轻咳一声,觉得自己身为巫女怎么也要关心下族人,就随口问起被打晕的月见二人:“月见他们没事吧?”
“他们休息一天就好了。”无比她还不甚在意地回答,又反问,“刚刚那些毒气没有波及到您吧?”
“有一点,不过应该快好了。”慕曦说。
他那边就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一只黑色的靴子踏上马车,他一撩车帘从从容容走进来,在傻眼的慕曦身边蹲下,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他一直不说话,凝神搭脉,慕曦却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气氛,试着和他搭话。
“你会医?”
“略通。”
“哦,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叫我无。”
“月吴?”
“我不姓月。”
“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为什么没有姓?”
“因为……”他这次迟疑了一下,“带我来到世界的人没有给我姓。”
就是他母亲没说他姓什么嘛,慕曦表示理解:“那这个名字是她给你的啰?”
“不是。”
“那是谁?”
“我自己。无,就是没有,我也没有名字。”无收回手,拿出一个药瓶给她,“您中毒轻,吃一粒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原来是这个无。”听上去还真悲惨,慕曦嚼了一粒药,觉得味道还蛮好的,吃完又想起景中月,“那个道长不会有事吧?他也中毒了,还没药吃。”
“他和您不同,有内力护体。”
“哦。”慕曦放心了,毕竟也就是刚认识的人,只不过他的手实在太好看,她才稍微关心下他的生死,“你这里衣服放哪?”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是给您准备的房间,您的衣服也都在那。”无说,“离回到月界还有一段时间,您可以先去休息,就算睡过了也没事。”
慕曦惊讶:“这马车谁造的啊?这么有先见之明?”
无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刚刚的烦躁感也消去一点,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造的。”
摸完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不对,僵硬地抽回手。
慕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谢啦。”
她蹬蹬蹬地跑上楼梯,跑到一半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车帘问:“这个怎么办?”
真是什么都要关心,他无奈地一抬手,那半截车帘就消失了,空荡荡的门框上落下一道石门,挡住了灌进来的冷风。
慕曦就满意地跑上去了。
无一个人留在大厅中一动不动地静坐,过了好长一会,才低头看自己触碰到她的手。
……原来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房间里的慕曦可不知道无的复杂心情,她换上无给她准备好的中衣准备睡觉,衣服非常合身,就和量身定制的一样。无给她准备的也都是他们那种样式的古装,她已经发现这估计不是地球,倒也没觉得不对,只是疑惑他怎么对她的尺寸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且这房间的风格、配色也都和她在慕族巫殿的房间一模一样。
他们之前认识吗?直到躺在床上,慕曦还在想这个问题。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想,下次再见到问问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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